【德哈】Pretenders（二）
*点梗之九：战后，哈利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并且魔力逐渐消失。 @Aprila Sannia
*缓慢复健，OOC，中短篇，战后HE。
*传送门：Pretenders（一）
-----正文-----
[Part 3]
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转，傲罗办公室一片鸦雀无声。
哈利被那么一群年轻傲罗盯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不禁去掐身边德拉科的手臂，叫他快点说点什么。
德拉科感受着腰上的钻心疼痛，心想波特真是下了狠手，但脸上还保持着万年不变的礼貌笑容，“金斯莱先生正忙，所以由我将哈利·波特先生带来。以后各位就是同事了，希望你们能友好相处。”
哈利抬头看德拉科，什么时候这位的说话腔调能如此官方腔了？仿佛一个五十岁的魔法部老官员深谙职场，想到这里哈利翻了个白眼。
德拉科斜了哈利一眼，仿佛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他又抬头扫视了一圈傲罗办公室，“看来各位都没有异议了，那我现在就带着我的男朋……”
在哈利来得及捂住对方的嘴巴前，罗恩·韦斯莱成功打断德拉科的炫耀行为。红发傲罗分队队长在得到消息后丢下手头的工作直接跑了回来，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是要先给哈利一圈还是一个拥抱，“哈利！我是说！很高兴你能回来。”最后他这么说，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哈利，“你这段日子还好吗？”
哈利微微一笑，“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赫敏呢？还在忙她的职务？”
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黄金男孩。德拉科一边默不作声地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安静地听着哈利嘘寒问暖。见罗恩大有要说完这两年所有故事的趋势，他思忖着要怎么样才能毫无痕迹地插入他们的对话。
在德拉科又要开口的时候，赫敏的尖叫就插了进来。女巫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先是给哈利一个喘不过气来的拥抱，再是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哈利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最后才松了口气。她吻了吻哈利的侧脸，询问了几句和罗恩差不多的话，才注意到黑着脸站在一边的德拉科，“哦，马尔福，你怎么和哈利在一起？”
“当然是我把他找回来的，格兰杰。”德拉科搂住哈利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
赫敏瞪大眼睛，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游移，“哦，梅林在上，你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赫敏！”哈利去推德拉科。
“就是你想的那样，格兰杰。”
德拉科没有反对哈利这条件反射的回答，只是耸了耸肩，“好吧，其实距离我想的那样还差那么一个YES。”
赫敏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哈利回来是个好事，谢谢你，马尔福。”她看向哈利，语气柔和了一些，“哈利，什么时候去陋居看看吧，大家都很想你，而且我们也应该谈谈你身上发生的事。”
哈利捏了捏赫敏的手，“当然我会的，赫敏。”
德拉科拉着哈利就走，“今天只是带你来认识认识以后的同事，下周一才正式上班。现在起是约会时间。”
“……德拉科，你别闹。”
“我在追你，你忘了？”德拉科转过头来，语气轻描淡写，“我得在你没恢复前赶紧把你抢回来，免得你找回爱情的感觉就被别人勾走了。”
哈利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了？”他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捏了捏德拉科的手指，“我只是觉得在我恢复前和你在一起都是对你的不公平。”
他对上德拉科的目光，轻声说：“德拉科，你的变化比我想象中大很多，而很大一部分变化我要负责任。”
德拉科的语气有些生硬的无奈，“我这样还不值得你依靠吗？”
哈利一愣，又想起两年前自己在雪地里丢下德拉科离开的事情，自知理亏地闭上嘴低下头。他现在满心都是愧疚，就算找不回那种独属于爱情的愧怍，他还是明白的，无论现在自己是作为一个拥有爱情还是没有爱情的人来说，他都对德拉科做了很过分的事。
德拉科没再继续提这件事，他朝哈利伸出手，“跟我去圣芒戈一趟，你那魔力暴走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人士帮助，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
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哈利无奈地牵住德拉科的手，他们随即幻影移形了。
检查出来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心底一沉，可以说，最后一战给哈利带来的伤害是终生的。他的魔力回路被当时的暴动给强硬地撕裂开了一个弥补不上的口子，一旦使用高级魔法，魔力就会源源不断地泄露出去，一时无法收回，造成外界伤害以外，还会让他的魔力不断流逝。
说直接一点，哈利如果开始有规律地使用高级魔咒，总有一天他会魔力尽失，变成哑炮。
哈利接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比德拉科平静很多。他安抚对方发白的手，仿佛自己不是那个受害者。“别难过，德……马尔福。”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改变了称呼，“我觉得一生不用魔力也挺好的，留在麻瓜世界当个与世无争的哑炮也不是坏事不是吗？”
骗子。德拉科的太阳穴处仿佛有发动机在轰隆轰隆响，他的血液都在疯狂涌向大脑，让他不禁难耐地握住拳头。
“既然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这么多，”德拉科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机械，“你就和我一样当傲罗战术指挥好了，我会联系金斯莱解释情况的。”
“好……不是！”哈利回过神，“和你一样？”虽然他已经猜到德拉科在魔法部工作，没想到居然是傲罗部。完全没想到，他还以为对方会去当医疗师，远离一切危险。
真是越来越认不出来了。哈利失笑，伸出手抚了抚德拉科紧皱的眉头。德拉科僵硬地坐着没动，但一直用那双郁郁的灰蓝色眸子看着哈利，近得像是窗外的雨幕，又远得像是天边的灰色云彩。
又想起霍格沃兹，德拉科的睫毛微微往下垂了垂。
年少的爱情不需要额外的财富和高档的餐厅，不需要考虑家庭和婚姻，全部只需要一个“你”。那时候他会心安理得把哈利的大腿当枕头，然后在路过的布雷斯和潘西发出的呕吐声中朝他们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而哈利则会歉意地看着一脸绝望的罗恩再一次被赫敏拉走，然后低下头用手指去抚德拉科的眉头。
这是他们唯一能与“岁月静好”联系上的恋爱环节，其他都是“魁地奇场上由于眼里只有对方而让比赛几个小时结束不了”“走廊上打架打到闪瞎众人的眼睛”等画风，都差点被载入校史了。
那是年少特有的浪漫。
而在现实面前，爱情总有透支的一天。
[Part 4]
“这是什么情况，请你解释一下，德拉科· 马尔福。”
“如你所见，住你家。”
哈利看着倒在自己床铺里的金发人，“这也是你追人的一环？”
“聪明如你，波特。”果然斗嘴方面，德拉科更习惯叫他波特。
“……追人也就算了，还抢我床。”哈利嘀咕着，去柜子里拿备用的床具，“那你好好睡，我走了。”
“上哪里去？”德拉科确定这房子里可没有客卧。
“沙发。”哈利干巴巴地说道。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嗖”的一声飞回到床上被德拉科一把抱住，“嘿！”哈利恼火地去顶对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喝了复方汤剂了，以前那个连吻都不敢接的德拉科·马尔福跑去哪里了？”他说完就立刻被自己说服了，“哦，难道你——快说你是谁！”
德拉科把哈利塞进边上的被窝里，“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哈利？”他也躺进去，“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时刻盯着你，免得又做出什么傻事了。”
哈利瘪瘪嘴，“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德拉科看上去真的很困，他的语气变得又绵又软，“你知道我再说什么。”他的被褥动了动，“当个哑炮也好？一辈子不用魔力也好？这种玩笑骗得过谁？”
哈利没回答，德拉科转过身来，看见的是对方瘦削的背影。他伸出手，却在对方的肩膀后堪堪停住。良久，他收回手，闭上眼睛。
等了半小时，哈利才敢动。他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德拉科安睡的脸在如水的光芒下显得温柔，眼睛下方的淡淡乌青色说明他长期没好好休息过了。哈利往他那边靠了靠，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他的谎言在德拉科面前永远会被识破。毫无疑问，魔法可以说是他的生命，魔法带他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他得以摆脱原来的困苦生活；魔法让他邂逅了无数重要如生命的人和可贵的爱情，而现在，他却又一次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再一次被夺走。
哈利用被子盖在鼻尖上，把抽泣声压回去。他平复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刻钟后堕入梦乡。
待哈利的呼吸变得绵长，德拉科在黑暗中睁开那双清明的眼睛。就像学校里做的那样，他熟练地又轻轻地将身边的人揽进怀里。良久，一个轻轻的吻碎在哈利的发间，他的梦里。
“你不去上班？”这是哈利在睁开眼后问的第一句话。
德拉科表示有些伤心，“为了你我请假了。”同时他默不作声地松开了哈利腰间的手。
哈利并没有注意到，他摸索到眼镜就下了床，到了厨房才发现冰箱空空如也，“我要去超市一趟，哦，超市你知道是什么吗？”他回过头来看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德拉科。
德拉科理了理睡衣领子，“废话，波特。我好歹也是在麻瓜世界找了你好一段日子。”
哈利讪讪地点头，“我要去买周末的食材了，你在家……”
然后半个小时后，哈利盯着一双死鱼眼推着购物车，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形衣架子。人形衣架不仅到处招惹漂亮妹妹们的视线，还动不动从货架上取下一些神奇的东西。
“芥末味的薯片，我相信你不会喜欢的，给我放回去，德拉科！”
“那边都是电器，反正我相信你也不知道是什么。”
直到德拉科好奇地从收银台边上拿起全是日文的小盒子，哈利抓狂了，“现在你不需要这个！”
[Part 5]
这个周末比哈利想象中的还要漫长，他每天都在德拉科的陪同兼监视下度过，顺便接受免费的口头傲罗培训课。他可以说是天天都在眼巴巴地等周一上班的那天。但仔细一想，自己难道不是还是要和他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吗？于是他又如同一个破掉的气球似的缩在一起。
周一，哈利搬着一些必要的办公用品去了自己的办公桌。他的桌子和德拉科就隔着一个玻璃板，所以他工作时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德拉科看见。但他完全没有时间吐槽这个，因为很快任务就来了，他不得不立刻开始分析局势，制定作战计划。
在黑魔法防御方面有天赋的他很快就安排好了他负责的部分，拿去和德拉科的计划一对，也都是一拍即合。哈利松了口气，看了看德拉科严肃认真的脸，心想要不晚饭后主动和他聊聊这段时间他的往事吧。
罗恩很快带着几个小分队出发了，哈利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开始帮着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翻了几张，哈利发现残余食死徒很难消灭殆尽，他们两年来四处兴风作浪，搞出不少大事件，有几次魔法部为了消除所有卷入事件的麻瓜的记忆而花费了巨大的精力。
哈利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
很快他的不安就得到了证实，出去的五个小分队居然有三个已经失联，就算其中有不少缺乏经验的新手在，有罗恩他们的带领，应该不会出现这么严峻的形势。哈利抬头看着忙作一团的办公室，焦虑地十指交握。
“是诺特他们。”有人汇报给德拉科，“傲罗分队请求支援。”
德拉科看了看周围，正巧周末有一批傲罗被金斯莱派去别的国家了，大概是消息被泄露出去，诺特才会钻了空子。他揉揉眉心，“看来只能申请出动其他队伍了。”他说着站起和手下交代了两声，“和金斯莱说一声我再派两支队伍去。”
“是。”
汇报完消息后德拉科呼出一口气，一回头，发现哈利已经不见踪影。
“波特？”德拉科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那个蠢货！”
他转眼也消失在原地。
哈利幻影移形到文案上提到的街道，他抬起头，看见战场已经转移到不远处的钟楼上方。乌云中掠过的闪电照亮了那些穿着斗篷的人，映出红绿交织的魔咒。
抽出怀里的魔杖，哈利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坚定。只是用普通的缴械咒或者防御咒的话，魔力并不会失控，哈利已经尝试过多次，这也是他敢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靠近战场后，哈利躲在一栋楼的后面，对最近的食死徒发出了缴械咒。
偷袭了好几个食死徒的哈利终于被发现了，罗恩瞬间变得很紧张，“伙计你不该来的！”他用自己的魔杖挡开一道死咒。
“没事，死不了！”哈利自以为自己说了一句很酷的话。
罗恩·韦斯莱欲哭无泪，“伙计你要知道，你不需要重伤什么的，你只要受个伤我就能被那只白鼬千刀万剐！”
但哈利已经没闲情逸致听罗恩为自己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而担忧，他已经和那些食死徒们斗得不可开交了。“哦罗恩，傲罗部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继续撑一会儿！”哈利还游刃有余地喊了一句。
罗恩一听这话心中稍微放松了些，但他脸上的神情被恐惧取代，“哈利！”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哈利只来得及回头，看见一道不可饶恕咒朝自己飞来。随即他就被狠狠撞了出去，钻心咒打在了来者身上。
“哦哦哦，看看这是谁。”诺特笑起来，他的魔杖指着疼得在地上翻滚的德拉科，“前食死徒奋不顾生营救前救世主？”他的笑脸突然被狠戾之色扭曲，“逃脱了一切惩罚的懦夫！今天就在这里把你们俩个都收拾了！”
德拉科委顿地伏在屋顶上，钻心咒的疼痛被感官无限放大、拉长。
哈利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一片危机中显得过分镇静了，“罗恩，你能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吗？把诺特他们从德拉科身边赶开就行。”
红发傲罗赶紧命令身边的几个傲罗朝那边发射魔咒，食死徒为了躲避伤害，暂且放过了折磨德拉科。
“罗恩，一会儿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制服我。”哈利冷冷丢下这句话都又朝诺特那边冲了过去。
迟钝如罗恩也知道哈利想干什么，他赶紧去拉对方，但却失败了。
哈利来到魔咒的射程之外，目光死死盯着诺特和那一帮大笑着的食死徒，嘴巴里念了几个强大的魔咒，瞬间四周都飞沙走石，哈利整个人都被旋风托了起来。
“神锋无影！”
魔杖尖猛地蹿出一道红色的光线，直直打在一个食死徒身上。由于速度过快，那个食死徒的笑声还来不及暂停，身子已经直挺挺掉下了楼。接下来哈利的魔杖就像分身似的，同时发出了十几道魔咒，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的方向，但大部分都打在目标身上。
德拉科狼狈地从原地爬起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罗恩和一群傲罗对着哈利束手无策。黑发傲罗被狂风包裹，强大的魔力化作实质性的刀子，直接往外攻击一切想靠近哈利的人。
“哈利，你清醒一点！”罗恩朝飓风的中心呼喊着。
哈利似乎回答了什么，但都被狂风吹散了。
德拉科的眼神跟着心一起冷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在身上施加了三个最强的防御咒，然后冲进了魔力暴动的范围内。
“德拉科！”哈利立刻感受到了，“你在干什么！快出去！”
嚓啦，第一道防御破碎。
“静下心来收回魔力！”德拉科吼道，“我在这里。”他铿锵有力地加了一句话。
哈利不再回答了，他闭上眼努力去安抚疯狂往外泄露的魔力。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再加一道魔咒，第二道防御也应声碎裂了。在哈利的领域内，他几乎使不出魔咒。
离哈利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最后一个防御咒也要失效了。哈利拼命朝他摇头，要是在这么近的范围失去了一切保护，德拉科可能会直接重伤。
德拉科的短发都被刮乱，他的脸已经被割出一道血痕，但他还是目光坚定地朝哈利这边走了过来，还有一米的时候，他艰难地伸出手。
保护罩悄然破碎了，德拉科紧紧把哈利抱在怀里。同时风力渐渐小了下来，哈利大喊一声，魔杖终于乖巧地不再乱放魔力了。
哈利把魔杖一丢，连忙去查看德拉科，却摸到一连串的伤口和鲜血。他吓得连忙抱住德拉科，焦急地去唤他的名字。
德拉科只是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手臂又加了点力道，仿佛在完成两年前在雪地里没有完成的那个拥抱。
“这次终于抓住你了，哈利。”
-TBC-
传送门：Pretenders（三·完结）
PS：写这篇简直要我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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